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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更高的角度與自我合解——電影《扭轉未來》
作者:余欣穎

關於這個故事,我們可以討論的問題是:

1、試著描述你在這部片中看到的洛斯和小洛斯,以及他的轉變。

2、你覺得成人洛斯改變的關鍵是什麼?是什麼扭轉了他的未來?

3、你也有過和洛斯類似的經驗,和過去的自己對話嗎?什麼時候的事?你們分享了些什麼?對你有什麼幫助或改變?

4、對於過去無法改變的傷痛,你通常都怎麼處理。看完這部片子後,你覺得有沒有更好的處理方式?是什麼?

5、你還有些未完成的夢想嗎?如果未來的你出現在你眼前,你覺得他會跟現在的你說什麼?


小時候,我們一定都想過將來長大要做什麼。等到真的長大成人了,因著社會環境、現實壓力等因素,能夠真正實現兒時夢想的,實數少數,大部分的人,都只是在過成中學習盡力而為。那些真正實現夢想的人,最關鍵往往在於:改變。

這是一部關於改變的電影,也是一個自己與自己相遇的故事。

洛斯,四十歲的中年男,事業有成的形象顧問,專門幫助各種人改變自己,自己卻早已定型,無法改變。他缺乏耐心,結帳時,無法忍受排在他前頭的老太太拖拖拉拉,寧可幫她付錢省下自己的時間,還不忘酸她幾句。他討厭軟弱,當州長受到有心人士的政治玩弄,在他面前哭了起來,他制止並要求州長應停止自憐。他不容易親近,在飛機上,身旁的電視主播想要跟他閒話家常,他卻只想到下班了需要耳根清淨,給了對方幾句調侃她的形象建言,讓對方嘴巴自動拉上拉鍊。洛斯早就失去了人性中的赤子之心,是人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大豬頭。

洛斯沒什麼朋友,只有她的同事艾咪還對他懷抱一絲希望,相信他可以更好。有一次,一個盜用兒童基金被舉發的政客找上門,希望洛斯出些主意,幫他改造形象。洛斯找來一群天真無邪的孩童,要政客和這群孩子快樂地玩在一起,讓孩子們拿蛋糕派砸政客,洛斯全程錄製下來,打算拿到媒體上播放。艾咪知道實情後,覺得洛斯真的是豬頭,利用孩童掩蓋政客欺騙大眾的事實。

洛斯的生命,再也沒有改變的可能了嗎?

直到一架紅色的小飛機的出現,讓洛斯的生命有了轉機。

初次的相遇

這架飛機一直困擾著洛斯。剛開始,只有他會看到飛機盤旋在他所到之處。有一天,他發現門口擺了一隻紅色小飛機的玩具,上面還寫著他的小名。起先,洛斯以為是他爸爸搞得鬼。那一陣子,他爸爸要搬家,洛斯總以太忙碌為由,刻意和家人保持距離,因而看到門口的玩具飛機,認為是爸爸故意吸引他的注意,好讓洛斯幫忙搬家。當他正準備安心睡覺去,卻聽見屋裡有聲音傳來,沒想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小男孩,玩著那架玩具小飛機。小男孩看見洛斯受驚嚇逃出門,洛斯跟著追出去,追了好一段路,小男孩卻消失不見。

洛斯雖然不知道小飛機跟小男孩打哪來的,卻潛意識覺得和他的童年有關,但童年對他來說早已過去,也是他刻意想要忘掉的。洛斯去找心理醫生,請醫生立即開藥,好除掉這些「幻覺」。當醫生對洛斯說,顯然小男孩不想留在過去,何不好好談談找出原因,洛斯反倒要求醫生開特效藥,好讓他可以好好工作。當童年來敲門,洛斯只想否認它的存在。

彼此的否定

洛斯否認小男孩的存在,不代表小男孩就會消失,反而如影隨形出現在他的生活中。經過再三確認,洛斯發現小男孩知道一些只有他才知道的祕密,恍然大悟小男孩不是別人,正是小時候的自己。

當四十歲的洛斯和八歲的小洛斯知道對方是誰後,他們不是高興驚喜,而是彼此唾棄對方,衝突連連。洛斯討厭小洛斯的愛哭、挖鼻孔,連話都講不清楚,小洛斯覺得洛斯是個窩囊廢,四十歲了沒有老婆、沒開飛機、沒養狗,還不知道為什麼月亮有時候會是橘色的。當艾咪看到小洛斯傻哩傻氣純真無邪的模樣,稱讚洛斯他小時候真是可愛,但洛斯卻說小洛斯是他的恐怖記憶,他只想努力忘記。洛斯想要把小洛斯送回他原來的地方,小洛斯也想早點擺脫洛斯無趣的生活,但除非他們願意花點時間了解彼此,否則他們連一分鐘都無法和平相處。

衝突的契機

洛斯和小洛斯之間最嚴重的衝突發生在求婚事件。小洛斯很喜歡艾咪,某次舞會主動向艾咪求婚,洛斯看到馬上把小洛斯支開,覺得他在胡鬧。艾咪卻被小洛斯的真誠打動,跟洛斯說假使他也能少一點冷漠多一些溫暖,她真的會考慮嫁給他。就在洛斯考慮時,艾咪看到電視上播出洛斯先前為政客錄製的欺哄影片,艾咪失望離去。洛斯生命中存在最大的悲哀,是他可以更好,卻不願意改變。這莫大悲哀連小洛斯都想要掙脫,他對洛斯喊道:「如果我們要擺脫霉運,就必須改變!」「其實你的工作是讓人掩飾自我,成為別人!」,小洛斯的這句話,一針見血扎在洛斯心上,也讓他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是誰,展開一串挖掘自我與還原自我的過程。

天使的出現

改變是需要幫助的。天使的出現,也往往從自身願意改變開始。當洛斯開始有了改變的念頭,沒想到看電視時,畫面正好出現先前在飛機上遇見的女主播,洛斯找到她,聊到小洛斯的出現。女主播說,也許小洛斯是需要洛斯教他一些事情,或者洛斯需要小洛斯的幫助以回想一些事情。她鼓勵洛斯,如果想要了解童年過往,最好的資料庫出現在眼前,何不把握機會?正是這個洛斯主動開口尋求幫助,讓他覓得改變的契機。他決定和小洛斯一起合作,回想他八歲生日那年,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怖事件,讓他不得不努力忘記。

創痛的核心

洛斯開始試著和小洛斯聊天、對話。原來小洛斯來找洛斯幫忙,是因為他八歲那年的生日,同學送他一隻三條腿的狗,那些壞蛋欺負那隻狗,富正義感的小洛斯出手救小狗,卻被壞蛋打得落花流水,從此被同學貼上「輸家」的標籤。當洛斯想起這件事情,洛斯和小洛斯彷彿坐上時光機,回到三十二年前的事發現場。小洛斯想要拿掉輸家的標籤,決定重新和壞蛋再打一架,經過拳擊特訓,這回又有洛斯陪他,他果然打贏了嘲笑他的壞蛋。當小洛斯興奮地對洛斯又叫又跳,以為從此一切都會不同。洛斯才恍然大悟,小洛斯來找洛斯幫忙的真正原因,並不是為了解決「輸贏」這回事,他真正不敢回想的且刻意遺忘的,是母親即將過世帶來的傷痛,以及父親強烈的斥責,曾經遭受父親話語的傷害,才是洛斯創痛的核心。

接納的擁抱

「你媽媽生病,你還打架,難道你要害死她嗎?」父親的這句話,毫無預警地砸向小洛斯,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。死亡對年幼的洛斯來說陌生到他還沒有能力去理解,他唯一感受到的是父親的怒氣,以為是他闖禍讓母親生病,只好邊哭邊拿出口袋裡的螺絲釘,想讓父親息怒。父親卻更生氣,要求小洛斯不准哭,要他趕快長大。也是從這時開始,小洛斯的眼睛開始抽搐。當小洛斯走向洛斯,問道母親真的要死了嗎,洛斯擁抱小洛斯,回答他是的,九歲生日前母親就會過世。小洛斯又問,母親是他害死的嗎?已經可以從成人的角度理解死亡的洛斯安慰小洛斯,母親的死並不是他的錯,父親會那樣說是因為他內心很害怕,他不知道要怎麼樣獨自撫養小洛斯長大。

盼望的可能

費盡好一番功夫,洛斯和小洛斯藉著通力合作,終於明白了他們生命中的傷痛源頭。雖然在小洛斯的來年,註定每次打架必輸,到四十歲事業有成,卻沒有女朋友也沒養狗,眼睛還不定時抽搐,但就在他們吃薯條,笑著聊到這些窘境時,七十歲的老洛斯穿越時空,出現在他們的眼前。不僅出現,還帶著艾咪和他們養的狗柴斯特,正準備開飛機開始他們的旅行,這無疑給他們極大的鼓舞。洛斯和小洛斯都覺得不可思議,高興地一同歡呼跳躍:「我們終於成功了!我們終於不是窩囊廢了!」洛斯好久沒這樣自由自在又自然地笑了,當他回頭,小洛斯也瞬間消失不見,回到原來的時空。

接納了過去的自己,又遇見未來的自己,洛斯終於知道該怎麼突破自己現狀的框框:他帶著一隻可愛的狗狗去找艾咪,正式告別豬頭生活。


這部電影之所以溫馨可愛,充滿盼望,最後這十分鐘的結尾非常關鍵。

其實電影大可在洛斯和小洛斯找出創痛的原因就結束,但編劇這樣安排,引出了一種深刻的人生哲理:勇敢面對傷痛,並沒有辦法改變過去,就像洛斯和小洛斯到頭來才發現,他們所作的努力沒法挽回母親過世的事實,也無法消除父親因為恐懼而發的憤怒,但勇敢面對傷痛,卻可以改變我們的未來。

其實我們都知道,就算改變過去,也未必能讓一個人走出傷痛,要走出傷痛,唯有饒恕才有可能。就像站在另一個高度看童年的洛斯,試著與自己和好,張開雙臂擁抱了受傷的小洛斯,接納了自己的過去,並與小洛斯同哭泣也同歡笑,這種和好所帶來的嶄新眼光,幫助他產生饒恕的力量,產生生命更新的行動,並於最終試著和父親和好,主動幫忙父親搬家。

過去的早已過去,無法改變,但未來仍充滿了許多可能性,生命的精彩,值得我們每個人和洛斯一樣,懷抱盼望,於每個現在盡情努力,盡情揮灑。這就是從與自我和好到饒恕他人最大的奧祕所在。

標籤: 自我成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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